【妈舞】晚来天欲雪

就,一个前言不搭后语想到啥写啥的小甜饼,很短
ooc属于我

他在江南湿润冰冷的冬夜里彻夜难眠。
本来闭着眼睛熬了半宿,到凌晨两三点时将将涌上些困意来,结果裹着被子翻了个身,一伸手,就触到了一片湿冷。黄梓猛地睁开眼,好容易酝酿出的睡意被这么一惊,又散了个一干二净。
他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
一张双人床,一边被他翻来覆去滚得乱七八糟,一边整齐而空旷,他方才摸到的冷意,就是来源于此。
黄梓踩上软绵绵的可达鸭拖鞋,一路啪嗒啪嗒地小跑去书房开电脑。游戏里转了一圈儿,也没看到人在线,看了眼时间,他这才记起这会儿陈昭宇该是在LA的酒店里倒时差。
于是黄梓又叹了口气,摸出日历,在代表今天的日期上用力地画了个红色的叉,和旁边的“昨天”作伴。
“这都已经分开两天啦。”黄梓委屈巴巴地想着,缩在电竞椅上摸出手机,噼里啪啦地在聊天框里打下一行字,“陈昭宇你什么时候回来给我暖床啊!”

陈昭宇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正要回头把被子掖好,才刚一伸手,就被握了个正着。黄梓一半神智还陷在睡梦中,用剩下的那半迷迷瞪瞪地哼出了一声:“陈昭宇?”
“平时叫你起床都叫不起,这种时候觉怎么就这么浅……”陈昭宇哭笑不得,用空着的那只手捏了捏黄梓软软的脸颊,“天还早,继续睡吧。”
黄梓仍拽着他手腕不放,过了半晌,才突然鲤鱼打挺似的从床上一跃而起,惊道:“我靠我差点忘了你今天就要去美国了啊?!”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恰逢OWL十周年,官方那边想搞个特别活动,特意邀请了这些年来所有的选手去拍情怀向的节目。他们第一赛季的成员,去的最早,留的最久,陈昭宇本身有这一份情怀在,倒也觉得挺好。就是苦了黄梓,从听闻这个消息起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想来还要再维持很久。

“真的不让带家属吗?”
“真不让。”陈昭宇把煎蛋盛到烤好的面包片上,又依次摆好午餐肉、番茄片和生菜,最后挤上一层沙拉酱,扣上另一片面包,手法娴熟到丝毫看不出他曾经也是黑暗料理界的能人。
那会儿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大小伙子,又一门心思扑在游戏上,像陈昭宇这样能把食物煮熟还勉强能入口的已经实属不易,多的是黄梓这般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进了厨房连盐和糖都分不清的。
早年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差点就为生活方面的事愁白了头。毕竟关系特殊,不方便请家政,一天三顿外卖虽然也不是吃不起,但到底不是长远之计。然而不是忙就是懒地一天天拖延下来,就将近那一年的年关了。
黄梓跑去接了个电话,一回来就是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往陈昭宇椅子背上一挂。
彼时陈昭宇正在自定义房间里身体力行地指导队里新辅助的操作误区,淡紫皮肤的卢西奥在伊利奥斯深井旁的风车上辗转腾挪上天入地,见状也只是偏了偏头,用眼神询问一句“怎么了?”
黄梓长吁短叹,冲他晃了晃通话记录,最上面明晃晃的一个“妈”字。
“怎么办啊陈昭宇,我妈说今年来我们这过年……”
陈昭宇双手一僵,风车上的卢西奥一个脚滑,往前跳了一大段,直勾勾地栽进了深井正中央。
黄梓眨巴眨巴眼睛,莫名生出一丝幸灾乐祸来:“哎别怂啊陈昭宇,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
学做饭这事儿就这么紧赶慢赶地提上了日程。起初陈昭宇倒是有心想拽着黄梓一起,可鉴于此人十八岁连个热水都不会烧的事迹,往厨房一站就是个大写的灾难,不得已只好独身上战场。过年前那段日子陈昭宇几乎做梦都是各种菜式从锅里跳出来找他算账。
后来黄梓倒是自己过意不去,一拍胸脯包揽了洗碗擦地的活儿。他在陈昭宇充满不信任的目光中把厨房收拾成了差强人意,还要自得意满地回头冲厨房门口盯着他看的人眯起眼睛笑:“这种事怎么可能难得到我嘛……”话音没落,后腰撞到了碗架,刚洗好的两个盘子应声而落,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到底是年轻,平淡的小日子里也能塞满一地鸡飞狗跳。

黄梓含了满口的牙膏泡沫凑过来,试图趁人不注意偷偷吐在厨房水槽里,未果。陈昭宇一手拽过他的后领,像提着一只猫,把人塞进卫生间里去。待黄梓洗漱完,才迎着他委屈巴巴的视线笑起来,上前和他交换了一个早安吻。
清新的柑橘香味扑鼻而来,陈昭宇翘起唇角忍不住笑:“你又乱买儿童牙膏?!”
黄梓大言不惭道:“就,很符合本宝宝的年龄啊。”
他把下巴搁在陈昭宇肩膀上推着人去吃早饭,模样像极了一只树袋熊,或者树懒。
陈昭宇对他一反常态的粘人习以为常,每回他们有事要分开一段日子,黄梓总是这样,像是要提前把分离期间的温存一股脑补足似的。
上午十点半的飞机,纵是陈昭宇算好了所有突发状况,提前四个小时起了床,等走出门的时候也差不多是压上了迟到线。
他一边系鞋带一边叮嘱:“这两天上海要下雨,你晚上睡觉注意点保暖……不对。”他突然想起眼前这人经年累月的劣行,猛地直起了腰,“晚上老老实实睡觉,不许熬夜。”
黄梓靠在墙上“嗯嗯嗯”地应着,末了又分外委屈地嘟囔:“我靠我都几百年没熬夜了好吧?”
那时候陈昭宇回他“那还不是你男朋友监督得好!”还被黄梓无情地嗤之以鼻了,然而他辗转反侧一整个晚上以后,不得不沉痛地承认:习惯害人啊。

天色渐明时,黄梓总算是睡下了。醒来已经是下午,窗外灰蒙蒙的,路面和树梢落了厚厚的一层白,黄梓定睛看了半晌,发觉竟然是下雪了。
上海作为一个南方城市,雪这种东西自然是十分罕见的。他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还是十年前,可那回他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还是陈昭宇给他发了微信:“看不到雪好气啊。”附赠一个气鼓鼓的小龙格林表情。
黄梓兴致缺缺地打字:“没什么好看的,不好玩。”
“哦↑↓可以嘛,看来爸爸的崽崽终于成年了啊,成熟点好。”
黄梓扭头看向窗外皑皑的雪,忽然有种捏个雪球扔陈昭宇一脸的冲动。
后来他也的确得偿所愿,不过那是几年后两人一起去北方城市旅游时候的事了。两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在雪地里你来我往地丢雪球,幼稚得年龄中间得加上个小数点。陈昭宇边躲边喊:“你不是说下雪不好玩吗妈妈的大!!”
黄梓就笑嘻嘻地回答:“以前是以前嘛,一个人玩那肯定没意思啊。”
现在和以后可就不一样了。他们两个会一直在一起,一起过每一个冬天,赏每一场雪。
摸出手机看到二十来条微信消息时黄梓才惊觉糟糕,不幸中的万幸大概是陈昭宇压根就没信他会按时睡觉的鬼话,问了两句没回应以后也就没再继续数落。剩下的就都是些日常琐事,他见了谁,去了哪,遇到了什么趣事,还十分不人道地附赠了几张烤肉照片来刺激刚睡醒的人空空如也的肚子。
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了,有事要分开的话就把这期间的所有事都记下来告诉对方,好像这样就能在心里拼凑出一段共同的回忆,让这一生都不会留下半点缺憾一样。
黄梓看向窗外,慢悠悠道:“上海下雪了……没什么意思啊。”

陈昭宇回来时,恰逢雪夜。
黄梓靠在路灯旁,看着他从远方一路走来,迎着风雪,背后是暖融融的万家灯火。
他小声抱怨着“怎么这么晚啊”一边伸手去接过陈昭宇手中的行李箱,想了想,又凑上去吻了吻他冻得通红的鼻尖。
炉灶上滚着醇香的鸡汤,餐桌上温着两盏清甜的桂花酒,外卖菜品仔仔细细地装了盘,还有人在风雪夜里等着他归来。
陈昭宇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走吧,回家了。”
他们异口同声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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